木易繁星

【南北】当AO合租进行时


ooc预警


有私设 勿上升


ABO预警  蒲A韬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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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被赶出家门了。


原因无他,作为身价上亿的豪门少爷,不仅没有雄心壮志,反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整天无所事事坐等继承亿万家产,除了那张脸以外无甚优点。实在是alpha中的耻辱。


不过蒲熠星本人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沙尘埋没的珍珠,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可惜无人赏识。唉~都是别人的品味问题。



拖着行李箱潇洒地走出蒲家大门,蒲少爷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omega“小情人”。


“喂?蒲大少爷有何吩咐啊?应付你妈?还是去哪个聚会给您撑场子?”


“咳,都不是。爷净身出户,准备自己闯荡一番事业,目前就缺一个栖身之所。不过你放心,等日后爷金榜题名,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得得,可别吹了,你能不能金榜题名且不说,孤A寡O的共处一室听着就不安全。”


“也不用非得住你那,你就帮我看看怎么找房子就行,我从家里搬出来的日子可能会长一些。”


“大少爷您也要清楚,虽然我不像你一样家学渊源,但我也没从家里搬出去过呀,你找我帮忙?清醒一点吧。”


“呃……这个确实没想过,那我再问问别人吧,谢谢了昂。”


蒲熠星的指尖快速翻动着通讯录,大部分都是他的omega朋友。大抵原因就是他没出息,认识的alpha没几个看得起他的,他也不待见人家,又因为他没出息,所以反而是他的omega缘比较好。


这在他人看来就更是“私生活不检点”的标签。


不过……倒是还有一个人。


蒲熠星的手指在“周峻纬”这三个字上悬空了一会,内心一阵挣扎,他反复思索着有没有这个必要,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决定的“后果”,末了还是选择向生活低头,他把手机灭屏揣进兜里,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省电视台。”




周峻纬从公司回到他和齐思钧的爱的小屋的时候,迎面就撞上某个姓蒲的不速之客正悠哉悠哉地欣赏他家的客厅。


“峻纬你回来啦。”


齐思钧从厨房出来,一头扎进周峻纬怀里给了他一个欢迎回家的抱抱,直到全身都是他的信息素后,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朝身后努努嘴,蒲熠星正一脸不自然地盯着他家茶几,我忍,我忍,现在不能翻脸,还得求人家办事呢。


“阿蒲说有事找你,我就带他回来了,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好。”


周峻纬揉了揉齐思钧的头发,满脸温柔,转身对上蒲熠星后笑容更甚。



“呦~蒲大少爷大驾光临有何吩咐啊?你爸妈把你赶出来了?”


周峻纬坐到沙发上掏出笔记本,戏谑地开口,正眼都不待瞧蒲熠星一眼。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蒲熠星严重怀疑周峻纬学过心理学,要不就是在自己家按了监控,对他们家财产图谋不轨,


“还真是啊……”


蒲熠星原地抱胸低头等着他的冷嘲热讽。


“叔叔阿姨还是太心软,你要是我儿子,我一定二话不说在你一成年就把你踹出家门,上辈子多大罪过啊这辈子遇着你来讨债。啧啧啧~怎么着?你是露宿街头啊还是回归自然啊?诶我跟你说,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全市哪里的桥洞最舒服……”


周峻纬妙语连珠字字珠玑,充分发挥了他的第二个没什么用惹人烦的技能,毒舌,俗称扎心。和他关系越好的人越被扎心,齐思钧除外。


第一个是拍画报。



“诶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昂。”

蒲熠星在接受了来自周峻纬的三分钟洗礼后终于忍不住叫停了,这就是他为什么纠结到底要不要找周峻纬帮忙的原因,煎熬啊。


“你说你,还先找的老齐,有没有身为一个单身alpha对一个有家室的omega的自觉啊。哦,也对,长这么大没交过男朋友,难怪,以后记住就行了哈。”


周峻纬转换攻击点,着重咬了咬“有家室”三个字,话里话外使蒲熠星遍体鳞伤。


“我没交男朋友是觉得麻烦,你看看你俩,一天天整得跟502黏一起似的,早知道今天我当初就不该当这个该死的月老。”


话虽这么说,蒲熠星还是不可避免的酸了。


想当年,说好的兄弟一生手牵手谁先脱单谁是狗,可现在,只剩下蒲熠星一个孤家寡人。


齐思钧是蒲熠星在一次聚会上“搭讪”认识的,后来发现趣味相投成了好朋友。而周峻纬,作为蒲熠星父母故交的儿子,两人也算是打小的交情,蒲父蒲母甚至更喜欢周峻纬这个聪明听话的alpha,于是在蒲熠星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认了他做干儿子。周峻纬在一次偶然中相逢了齐思钧后,迅速坠入爱河不可救药,蒲熠星知道后狠狠坑了周峻纬一回,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齐思钧也喜欢上了周峻纬,虽被秀了一脸但还是给人家俩搭了个线的蒲熠星,事成之后也很识趣地没再打扰这对小情侣。



“我爸妈还说,如果我还是这么游手好闲,就永远不让我回家了。诶你说,作为一个富二代,不吃喝玩乐岂不是不务正业?”

蒲熠星靠在沙发上满脸认真。


“你的真理总是歪的这么理直气壮。”

周峻纬表示。


“那干爹干妈没想过,万一你活不下去死外边了,你们家家产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图我们家家产。


“这个嘛,他们好像准备要个二胎。”


“咳……二老身体挺好哈。”周峻纬一噎。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现在没地方住,你帮我找找房子呗。”

蒲熠星终于有机会进入正题,


“你自己怎么不去?”

周峻纬习惯性回怼。


“我要是会还用的着你么?”

不屑加白眼。


“那我凭什么要帮你啊?”

高傲加有理有据。


“就凭咱俩的交情啊!我可是你的丘比特,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蒲熠星直起身子,重重地拍上了周峻纬的肩。


“我可是没忘了你当初要搭讪老齐来着。”

周峻纬幽幽道。


蒲熠星的手放了下来。

“呃……反正,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走了。小,老齐肯定会收留我的。”


蒲熠星伸手揽过抱枕,看着周峻纬轻轻挑眉。


周峻纬感觉他挺无赖的,从小就这样,为了一包糖能赖在他家一周,说什么也不走,最后还是趁他睡着把他扛回去的。但是按老齐的个性,保不准真心软收留了蒲熠星,那……



权衡利弊,为了老齐,周峻纬答应了下来,

“行吧,就当是为了干爹干妈,我帮你留意留意。有什么要求没有?比如说价格、地段,能接受合租吗?”


“市中心就行,优质omega多一点的那种,合租无所谓。”


周峻纬闻声抬头,略有复杂地看了蒲熠星一眼,难得算是正常地说了句话:

“诶,你也算是阅O无数了,就没有自己喜欢的?把你这风流成性改改吧,省的将来后悔都没门。”


“小爷这种纸醉金迷美人环绕的快乐尔等凡人是不会懂的。”


“切~我等着你那一天。”


“不过,周峻纬,你说实话。”


“昂?”


“你是不是觊觎我们家家产很久了?特想趁机杀了我然后独吞我们家的别墅和跑车?我告诉你别想了,我问过律师,干儿子在法律上是没有继承遗产的资格的。你就想想吧。”


蒲熠星露出了他的大白牙。


“蒲——熠——星!”


周峻纬抄起了手边的抱枕。




之后的几天里蒲熠星遵守诺言都住在了附近的酒店,直到周末才和周峻纬出去看房子。


蒲少爷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看个房子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那中介都快被他折腾烦了。


直到看到最后一个,蒲熠星才堪堪满意。


三居室,一个当了杂物间,房子采光不错,布置的也蛮温馨的,都挺合蒲少爷的意。就是价格……


“三个月五万?一次交半年?你怎么不去抢?”


“蒲先生,市中心就是这个价,更何况这个房子是真的好,坐北朝南四面通透,离地铁站不足五百米,而且您还有室友,所以房租性价算比蛮高的了。”


其实这个价原本蒲熠星是付的起的,可惜他的几张卡前几天被他爸妈停了,只有自己攒的一些私房钱救急。原来缺钱是这种感觉啊。憋屈啊。



说话间,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提着菜走进了屋子,他的面容冷清,眉眼间有些疏离。他的目光对上了蒲熠星,怔愣片刻后,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提着菜走进了厨房。


蒲熠星自他进门就没眨过眼,莫名的,他全身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紧张,又有些飘然,呼吸渐渐急促,旁人似乎都不存在了,他的目光所及,都是男孩的模样,那一抹明亮。



“蒲先生?蒲先生?您意下如何?”


听到声音蒲熠星的意识才渐渐回笼,他舔了舔嘴唇。


“先给我租上个十年的!”


???


周峻纬看着他这模样,默默翻了个白眼。正好看见了厨房里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嘶~这个男孩,好像有点眼熟啊。



租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蒲熠星毫不犹豫地刷了五万块钱,签字的时候甚至都哼上了小曲儿,就差在“蒲熠星”三个字后面画个小爱心了。


周峻纬一边处理手续,一边还要操心费神地看着蒲熠星别被骗得渣都不剩。


“诶,你真不考虑考虑接管一下公司?你现在干的那些事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周峻纬在离开前状似随口提了一嘴,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至少我喜欢。”

蒲熠星也状似毫不在意。


“当个爱好可以。但你这一辈子,不止有你自己,你总得先养活了自己,再谈什么喜欢。”

周峻纬这话不是第一次说。


“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放心吧,我不傻。”

蒲熠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回答。




当天晚上,蒲熠星就住进了新家。


敛了信息素,气喘吁吁地把行李抬到楼上,还没等他和新室友打个招呼,新室友就直接走过来搬走了他的行李箱,点点头后抛下一句:“我叫郭文韬。”


蒲熠星有些咂舌,力气不小啊。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诶,我叫蒲熠星。熠熠生辉的熠,星辰的星,你以前都是一个人住的吗?”蒲熠星跟上郭文韬,故作潇洒地把手放在脑后,呼吸间是一股淡淡的香草味,挺清爽。等等,香草味!

“我靠!你,你,你是个omega?!”



郭文韬闻言转身,就见蒲熠星瞬间蹦离自己两步远,皱着眉细细闻了闻,香草味很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我体质比较特殊,信息素也比较淡,因此发情期不会有太大影响,和beta差不多,所以我招租才没要求室友性别。不过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贴抑制贴的,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蒲熠星连忙摆手,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我可是个纯alpha啊,你就这么放心?”


“我的思想没有那么保守,”郭文韬抿唇轻笑,“况且你应该也打不过我。”


真·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尽管对方表现出来很随和,但毕竟是个omega,相处起来多少有些局促。




他的房间显然是被收拾过了,床单被套都是新的。郭文韬已经做好了饭,在桌子上摆了两双碗筷,抬眼看见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的蒲熠星,无意间勾起一抹笑意。



“哇!你平时也自己做饭的吗?看不出来你这么贤惠啊。”

已经做好自我心理辅导的蒲熠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伸手就要拿碗,临了却被对面的一双筷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洗手。”

郭文韬声音清冷,和他穿的白衬衫很配。


“哦。”

蒲熠星应一声,起身去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流透过指缝,他微微侧身去看外面的人,新室友替他摆好筷子,安静地坐在另一边。


在旁边的毛巾上胡乱擦了擦,蒲熠星坐回位置。饭菜很简单,荤素搭配,还有汤,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面前的人能做出来的。



“嗯……你是做什么的啊?”

郭文韬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我啊,”蒲熠星吞下一块肉,“自由职业。非要说的话,富二代吧。”


郭文韬没有很惊讶,又问道:“那你怎么自己在外面租房住?”


“体验生活,电视剧里富二代不都是这么演的。如果干的不好就回家继承家产的那种。”


郭文韬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蒲熠星等了一会见他没再说话,准备开口时,手机突然响了,他也没多想,看了郭文韬一眼就接起了电话,甜甜的omega的声音瞬间充斥耳边,

“蒲少今晚有空吗?我叫了几个朋友聚会,有优质omega哦,还是白桃味的呢~”


蒲熠星闻言猛的抬头,只见对面的人低着头吃饭,就跟丝毫没听见一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关掉免提连忙放在耳边转过头:

“今天就不去了,我刚搬新家。”


“呦~您搬出来了?自力更生了?”


“呃……差不多吧,反正以后这种局少叫我。就这样吧,拜拜。”


“诶!等等,搬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去啊,我把人家叫出来可是费了好大劲呢……”


不等对面说完,蒲熠星迅速挂掉了电话,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新室友听到自己“小情人”的电话居然有一点莫名的不对劲。即使对方真的和自己只是朋友,即使他刚认识这个名叫郭文韬的香草omega。



“男朋友?”就在蒲熠星以为郭文韬不在意地时候,新室友给他丢了一个哑雷。


“不是,朋友而已。”

蒲熠星否认地非常快,末了还有一点心虚。


“哦。那你朋友应该很多吧。”


“也,也还好吧。”蒲熠星有些紧张,他觉得郭文韬在影射什么,但是他没有证据。


郭文韬点点头,重新恢复沉默,直到碗见了底,才边收拾碗筷边开口:

“一会吃完放着就行,我待会儿洗。”


“嗯。”

这边应声。



吃完饭后,蒲熠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路过室友门前时偷偷往门缝里看了一眼,郭文韬正坐在床上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衣服也已经换成了睡衣。他的正上方是一副油画,向日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画的,


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蒲熠星打开电脑准备在一个叫白雾的小说平台上继续更文,他的这本小说大概就是一个群O环绕的A,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故事,虽然题材很俗,但却写的很文艺,广受好评。


登上账号后惯例先去看了看昨晚的评论,挑几条有意思的回复回复。偶然翻到一条

“火羽到底什么属性啊?看起来经验丰富啊。”

“那还用说?火羽大大当然是铁A”

“万一是O呢?火羽的文笔挺细腻的”

“如果是A也一定是桃花体质,我怀疑火羽就是男主原型。”

“加一,早就觉得了。”

……


蒲熠星挑挑眉,迅速打字回复:

“确实是alpha,不过一直是单身,别瞎造谣哈”


回车键按下去之前,蒲熠星又想了想,在“单身”后面又加了句“洁身自好”。



鬼使神差地,蒲熠星临时决定在小说里新加个人物,并为他写了个千字大纲,一直到深夜。写完后,他眯着眼盯着屏幕上闪动的光标,一下,两下,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右上角,否。

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蒲熠星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因为睡得晚,早上起来格外地没精神。揉揉太阳穴,走到餐厅,桌上放着一张字条,是很清秀的笔迹

“看你睡得熟没叫你,冰箱里有些食材。”

署名郭文韬。


还挺居家。


蒲熠星伸了个懒腰,坐下来准备琢磨琢磨下午干什么,斜着眼吹起一撮呆毛,冷不丁家门被急切地打开,从外面窜进来一个人,一道橙黄色定在他面前,看着他,

“你刚起吗?”


郭文韬没有穿那件白衬衫,橙黄色的卫衣衬得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丝丝清冷化作暖阳,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微微泛红,仔细看,头发上还有发胶,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就是昨天的香草味荡然无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的抑制贴。


“是。你怎么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我下午要去工作,回来拿东西,马上就走。”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是干什么的?”


“美学艺术创作,俗称画画的。”


蒲熠星跟在郭文韬后面亦步亦趋,就那么进了新室友的卧室。卧室里的布置很温暖,靠墙的书柜上是各式各样的书籍,一大块玻璃前还有一个小的榻榻米,堆着抱枕,旁边立着画架,画布上有凌乱的线稿。


郭文韬从衣柜底下拿出工具箱,抬头对上蒲熠星打量的目光后,迟疑地又放下了,

“那个……我要换衣服,你要不先出去?”


“哦,好,好。”


蒲熠星忙不迭一地退出去,等在门口,不一会儿,郭文韬就穿着熟悉的白衬衫提着工具箱走了出来。


不好看,不如你穿暖色好看。蒲熠星如是想着。


“诶,那个,郭文韬,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郭文韬疑惑地回头。


“反正我在家也无聊。我保证不打扰你,真的。”蒲熠星满脸真诚。


郭文韬犹豫了一下

“不,不好吧。”


“也算增进室友感情嘛,好不好?”蒲熠星再三请求,看对方还没有答应的意思,眼神一转,声音也变得低沉,“不过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抱歉,是我唐突了。”


“啊?没有没有。”郭文韬被他这幅样子硬生生逼出几分愧疚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我不介意的,你别嫌弃我就好。”


闻言蒲熠星立马挂上了笑容,飞速地冲会卧室换了身衣服,那笑容让郭文韬有些晃眼。



出门后,蒲熠星殷勤地帮郭文韬提着东西,听他说着他们要坐几号地铁,大概走多久等杂七杂八的事情,一阵皱眉。于是在快到地铁站门口时,他拦了辆出租车,拉着室友不由分说地坐了进去。


“师傅,去……”蒲熠星转头,“去哪儿来着?”


“不是,我坐地铁。”郭文韬皱了皱眉。


“嗨呀,没事,你不赶时间吗?我付钱,你说地址。”


“……南北路57号。”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郭文韬只偏头去看窗外闪过的建筑,一路无言。


中午路还不算堵,他们比预计地早到了一些。问过郭文韬午餐情况得到对方只吃了一个面包的蒲熠星拉着他走进了一家餐厅,美其名曰“陪我吃饭”。




郭文韬看着自己面前堆的满满的餐盘,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

“蒲熠星。”


“怎么了?”


“今天,谢谢你。但以后还是别这样了。”

郭文韬轻轻摩挲着餐具,低着头。


“为什么啊?怎么了吗?”蒲熠星不由地小心翼翼。


“我……也不是,总之……反正……你身上的钱应该也不多吧,省着点,别乱花钱。”

郭文韬一句话坑坑巴巴,绕的蒲熠星云里雾里,他自己也被自己纠结地不行,手下的那块牛排都快被他划烂了。


“没事的,这点钱我还是付的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郭文韬双眉微蹙,咬咬唇,不再言语。


蒲熠星也不好再问,只偷偷瞄着对面人的发旋。

他是不是不高兴了?他为什么不高兴啊?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没有吧?哎呦,难搞哦!




郭文韬所在的画室处在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但是内里布置却是格外的清雅,画室很大,有两层,一层是摆着的成品,有油画,也有素描。郭文韬带着蒲熠星上了二楼的油画室。


房间里有一个人,感觉得出是个Beta,身形修长,正站在窗户前背对着他们画一幅秋景图,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身,熟稔地开口:

“文韬你来了?其实不用这么早的,你多休息一会,最近也挺忙的。”


郭文韬应声,

“还行,我本来就是画画的嘛,本职工作还是要更用心些。”


那人一笑,补完最后一笔碎石,转身道:

“你还是和那会儿一样,认死理……这位是?”


郭文韬放下东西,站到两人之间,

“他是我的室友,蒲熠星。这位是我的学长兼同事,林秋白。”


“学长好。”

蒲熠星微笑着伸出了手。


“你好,多多指教。”

林秋白轻轻握了握,随即又有些诧异地看向郭文韬。郭文韬点点头。



整间画室是林秋白和郭文韬合租的,学长负责商业合作和店长一职,偶尔也会画,而郭文韬则是画室的灵魂,只负责潜心创作就行。


然而凭借郭文韬出色的相貌,有不少报社杂志社会对他进行邀请,所以他也兼职给画室作作营销,搞搞名人效应什么的。



画室有种只有艺术家才能欣赏的凌乱的美,四面墙壁挂满了画框,中间一张大桌子放了所有的工具,包括但不限于粗细铅笔、颜料润湿刚好的画盒、沾染了不明物质洗不清的桌布、画废了的手稿揉成的纸团以及各式雕塑和新鲜的苹果,还有几个空的饮料瓶。


郭文韬在另一边从容不迫地全身武装,从帽子口罩到围裙袖套,旁边还随时备着小手帕和干湿巾,蒲熠星总算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画家他的白衬衣永远不会脏了。


没人管他他倒也自来熟,随便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乖巧安静地坐到旁边。


郭文韬正在削笔,把每一根铅笔都削到不尖不钝然后摆好,顺便思索今天画些什么。灵感不是每天都有,但他也坚持每天画些什么,有时随心所欲,有时也画画枯燥的石膏静物,因为生活中的美很多,有时候你不去捕捉,它就自己溜走了。


环顾四周,郭文韬看到了注视着他以往画作的蒲熠星,那模样极其专注,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黑白与斑斓,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肃穆,但又透露着些许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被这个样子的蒲熠星惊艳到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看着他,屏息凝神,直到他察觉到转过头来,四目相对,蒲熠星冲他温和一笑。一瞬间,郭文韬有了一种第一次认识他的感觉,有了一种想要上前对他说句“你好”的冲动。


他不说话,蒲熠星也不说话,小小的画室似乎把他们与这个世界隔开了,耳边细微的声响,是时间在流逝,缓缓的,有力的。蒲熠星看向他的眼神,很像刚才赏画时的神情,只是嘴角含笑,好像皓月下的粼粼水光,而他是如璧玉般的月影。



林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文韬,你的作品很像你这个人。”

蒲熠星开口了,可他的声音悠悠的,好像来自广袤宇宙之间,带着点银河的光辉与星星的灿烂。


“你认为流水不一定是静缓的,所以你在中处阻了积石,你认为向日葵不一定代表光明,所以为就它的背后添加了枯败的藤叶,你认为抽象主义不一定无法理解,所以在线条下构建了——一只猫?”

蒲熠星想用手抚摸那副画,可在距离几厘米之间又停住了,收指握拳。郭文韬则有些微微颤抖,很多东西,他自己画出来,也只有他自己能懂,从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想要去了解,就连林秋白也仅仅是略知一二,所以尽管他的精神世界如此富裕,他仍然是孤独的。


“你知道吗?我是个作家,虽然很多人都不承认,觉得我在胡闹,被否认地多了,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了。但是见到你,我就知道了,”

蒲熠星眼睛亮了亮,“你在改变世界。”


不,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在创造世界,



“蒲熠星。”

郭文韬终于低唤出了一声。


“嗯?”

蒲熠星冲他眨眨眼。


“你能当我的模特吗?”


“哪种模特?”


“不,不是,”郭文韬居然鲜见地有些羞涩,耳尖泛上红晕,“你别动,坐在那里就好了。”


“行倒是行,不过我可不是免费的。”

蒲熠星嘴上说着,却已经开始调整姿势,坐到了郭文韬对面。


“我付钱。”

郭文韬顺着他的话答道。


从身边挑起一支顺手的笔,他望了望蒲熠星,他好像自天边来,引领着自己的一笔一画,此刻,自己不像是记录者,更像是虔诚的信徒,他的主,是信仰。



郭文韬沉迷其中,一刻不停地画了四个小时,蒲熠星就那么坐着,几乎不动地待了四个小时,不过他们丝毫不觉得时光漫长。


他们交谈的声音轻轻的,有一搭没一搭,但从未间断。他们从文艺复兴聊到了现代主义,从人类的本质谈到了宇宙的存在,从爱与美论到了是与非,最终在某个分歧上从另一个角度寻到了真理,在某个观点上不谋而合后相视一笑。


相见恨晚,一眼万年。



郭文韬放下笔的那一刻蒲熠星正好从椅子上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僵硬的四肢后,他想凑过去看成品,可却被郭文韬先一步收起。


“韬韬你给我看一眼呗!”


“不给!”


话一出口两个人就同时愣了一下,尤其是蒲熠星,亲昵地称呼不知道为什么顺着就说出来了,大脑一点没过滤,就跟习惯了似的,但人家好歹是个omega,刚认识两天的室友,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轻浮?会不会被误会啊?他懊恼地咬了咬唇。


郭文韬倒是反应快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蒲熠星这么亲昵地叫他,他除了有点惊讶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反应。想不明白就不想,没有否认就是接受。


“你还不走?不饿吗?”

郭文韬提着素描小包背着画夹,若无其事地说。


“走,确实有点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蒲熠星连忙跟上去,提过包,走在身侧。


这两个人,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




林秋白正在一楼送走客人,转身迎面碰上了并肩走来的二人,一副岁月静好。他歪歪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太上来。


“学长好。”

蒲熠星笑眯眯地有些殷勤,文韬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这关系可得搞好了。


“你们,在画室干嘛了?”

林秋白轻轻瞥了一眼蒲熠星,随即看向了郭文韬,他好像隐隐感觉出来了什么。


“没干什么呀,怎么了?”

郭文韬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疑惑。


“哦,没事,”林秋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审视了一番,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你们这是准备回家了?”


“嗯。学长你走吗?一起吃饭。”

郭文韬没注意到学长的不对劲。


“唔~我就先不了,你们去吧。”


林秋白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们离开,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总感觉今天的郭文韬不对劲了,他脖子后面,有一块小猫形状的抑制贴。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不早了,他们是坐地铁回来的。郭文韬换下衣服去洗澡,蒲熠星躺在床上回味刚才的小龙虾,满足地舔舔嘴。翻身坐起,打开电脑,登上账号。


果不其然,昨天更得新文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不少粉丝对新出现的角色倒没有什么异议,就是主角之前一直走的是桃花路,新角色出现后就跟禁欲了似的,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没关系。


“我原以为这是个大男主成长的励志故事,现在看来,难道是追妻火葬场的恋爱文?”


“那个新出来的和男主价值观好相同哦,他就像是平行世界里的男主一样,遇到这样一个人该有多么幸运啊。”


“火羽的文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新角色一点也不突兀,他就像是命中注定要出现似的,但又毫无预料地闯进他的生活,像一束光。”


“觉得是火羽自传的集美报道!(1/n)看这故事情节,火羽这是遇到知己另一半了?有点甜,期待。”


“(99/n)哦豁~火羽的春天来了?作为一个单身alpha的执着——1.是个人 2.长得好看点。”


蒲熠星往下翻看着,意味不明,他写的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都觉得是爱情之神降临了呢。哼,肤浅!我们可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咚咚”

门口响起两声清脆的敲门声,蒲熠星吓得连忙合上了电脑,

“请进。”


郭文韬换了他深绿色的睡衣,头发带着蓬松,发梢还有些未擦干水珠,眼角微微泛红,

“蒲熠星,你忙吗?”


“不忙,有事你说。”


“你找到你要做的事了吗?”

文韬的脚在地上画圈圈。


“我现在暂时专心创作,也没有想找工作的打算,”


“哦。那你的经济来源呢?你父母能同意吗?”


“他们本来也没对我抱什么希望。诶,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其实已经出过书了,赚的钱虽然不多,但最起码吃穿是不愁的。”

蒲熠星眼神微亮,末了还有些小骄傲。


他确实已经有作品出书了,而且反响还不低,不过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包括周峻纬,包括他父母。他的小说主打刑侦推理,续篇也已经交了一半的稿子。目前在白雾的那本是他闲的没事或者没灵感时练手的,本来只是记录了一些自己的碎片故事,后来就写成了书,因为风格不同,即使他连笔名都没变,也没人把“单身可撩”的桃花火羽和那个大名鼎鼎的推理小说家火羽白日生联系起来。


“哦,”郭文韬楞楞地点点头,“那挺好的,我觉得你的文学造诣很高,是当作家的料。”


蒲熠星被夸地乐开花。文韬的那种寡言的可爱,是他怎么也写不出来的。


“对了,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还想邀请你当我模特,行吗?”郭文韬满脸希冀,像极了早上的蒲熠星,“我请你吃饭。”


“行啊,有工钱为什么不去。”


郭文韬满足了,几乎是欢呼雀跃地蹦回房间,真是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蒲熠星就特别喜欢他这样子,多可爱啊。




不知不觉,蒲熠星就已经搬出家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交稿速度和质量都提高了不好,这让出版社十分欣慰,要知道这位爷曾经可是蝉联了三届“拖稿大赛之最奇葩借口”的总冠军,和“拖稿大赛之最长时间”的亚军。


而蒲熠星这一个月也十分充实。

这几天他几乎每天下午都是要么陪郭文韬去画室要么去画室陪郭文韬,晚上吃遍隔壁美食街顺便在关门之前从家门口的超市里抢购一堆打折促销的不必要品。

回家之后在郭文韬的督促之下十一点准时睡觉,连带着他的睡眠质量和作息都好了不少。

早上起不来郭文韬会给他留早餐,吃过后就写稿子,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顺便每隔一个小时想一次郭文韬。



接到周峻纬的电话的时候,蒲熠星正在郭文韬房间里看他画画看的出神,猛的被手机铃一打扰,连带着郭文韬也放下了笔。接听,免提。


“喂?死了没?”

周峻纬那欠揍的声音一如既往。


“反正不可能死在你前面。”

蒲熠星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周峻纬的表情,一定一副施恩的模样,然后把自己感动,把别人恶心死。


“哦~活着呢。那就行,不然我不好跟叔叔阿姨交代,你说是吧。”


“有话快说,有p……”

蒲熠星看了旁边的郭文韬一眼,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字吞了下去。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周峻纬半句话没说完,

“就是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我和峻纬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迟到的乔迁宴了。”

被齐思钧的声音打断。


“那你们这乔迁宴未免也太敷衍了吧?啧,没有诚意。”

蒲熠星摇摇头。


“爱吃吃,不吃拉到。你以为我稀罕请你吃饭啊,要不是怕你饿死在外面我才……”

周峻纬半句话又没说完,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七点悦府,不见不散”

又被齐思钧的声音打断。


蒲熠星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周峻纬的表情,一定满脸的憋屈,但又不能发火,只能无可奈何地戳手指头。蒲熠星忍住了笑意,天道好轮回,齐思钧生来就是来克周峻纬的。


“诶,等等。”

蒲熠星叫住。然后他捂住听筒扭头问郭文韬,

“文韬你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去蹭饭啊。”


“啊?我就别去了吧,你的朋友,我去像什么样子。”

郭文韬显然是没想到蒲熠星会邀请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中的铅笔。


“没事,我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他们人都挺好的,尤其是小齐,刚说话那个,他也是个omega,你们说不定能聊得来。”


“……行吧。两个人?”

郭文韬纠结了一下,答应了。


“嗯,加上你一共四个,你看你要是不去,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电灯泡了,你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能秀恩爱,完全不把我当人。”

蒲熠星煞有介事。


“喂?怎么了?什么秀恩爱?”

齐思钧耳朵尖,嘴也快。


“就是我明天想带个人过去,行吗?我室友,峻纬也见过。”

蒲熠星这才想起来郭文韬好像和周峻纬打过照面。


“行啊,人多热闹。你室友长得好看吗?”

周峻纬仿佛放弃了电话,亦或者,齐思钧把电话拿进了卧室。


“那可不是一般的好看,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不过你注意点啊,他是个omega,比较害羞,别吓着人家。”


“呦呦呦~这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有情况啊~”齐思钧的声音里满是调笑,“哦不对,在里面的也有可能是人家哈,不周到不周到,对不住对不住。”


郭文韬听的一清二楚,却只是扭过头无规则地画着线条,但是通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表面上的平静。


“咳咳,他在我旁边坐着呢。”


“是吗?哎呦对不住。朋友你好啊!我是小齐齐思钧,叫我小齐就好,我是一名主持人,平时也爱好摄影、画画,是阿蒲的朋友。”

齐思钧的热情与生俱来,不管对谁。


蒲熠星询问地看了郭文韬一眼,对方浅笑摇摇头,然后深呼吸,轻轻开了口:

“你,你好,我叫郭文韬,职业是画画。阿,蒲的室友。”


“你是画家啊!那就是专业的咯。”


“其实我大学学的是金融,辅修绘画而已。”


“那也好厉害啊,我一直想学学,但没合适的老师,你微信多少啊?咱俩加个好友啊,你声音好好听哦,一听就是个帅哥。”


“啊,好。谢谢。”郭文韬脸红了。

“好了好了,我一会把韬韬微信推给你,你们俩这么聊能聊到天亮去,不早了你快去哄峻纬吧,晚安!”

蒲熠星强制性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没事不用哄,你让我再跟帅哥唠两句……”


“嘟——”


挂掉电话,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你朋友人挺好的。”

郭文韬主动开口,似乎被齐思钧的快乐感染到了。


“我就说嘛,他们都很好相处的。那你明天去画室吗?”


“其实我本来就不用每天去,明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啦。”


“行,”蒲熠星想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但还是收了回来,“那你早些休息,我也睡了,晚安。”


“晚安。”




次日,晚七点,景都悦府


周峻纬和齐思钧早就在底下等着了,见蒲熠星两人一来,齐思钧眼睛一亮,兴奋地冲他们招手,蒲熠星立马回招,顺便拉了拉身后的人,回头就见齐思钧“噔噔噔”地跑下来——越过他,拉起了郭文韬的手。


“你就是郭文韬吧?看着好面熟哦,不过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我还以为和阿蒲合租的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富家公子哥呢,没想到他这么幸运能遇到你这样的室友。”


齐思钧拉着郭文韬就走,一点不客气,一路走一路说,嘴就没停过,而郭文韬被他的热情弄的有点不知所措,问什么答什么,显然也很开心。唯有蒲熠星在后面看的十分窝火,他带来的人,就这么被齐思钧拐走了?


“诶,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峻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声音充满了少有的八卦之气。


“什么哪一步了?”

蒲熠星还沉浸在窝火中,没反应过来。


“啧,别给我装傻。你不喜欢他吗?”

周峻纬向前走去。


“我喜欢他吗?我应该喜欢他吗?”

蒲熠星有些不解地跟上去。


“不喜欢他你那么干脆地付了房租住下来?不喜欢他你还主动把我们介绍给他?不喜欢他你还为老齐和他聊天而生气?蒲熠星,我才发现你这么博爱呢?”

周峻纬即使是在关心别人地时候,也忍不住嘲讽两句,就是欠,蒲熠星已经习惯了。


“这就是喜欢吗?我喜欢郭文韬。”

蒲熠星像卡住了似的不断重复这六个字。


“我喜欢……这感觉有点奇怪啊。”

终于加载成功的蒲熠星笑的无比开怀


“什么奇怪?”

周峻纬顿了步子。


“我居然开始有一点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想跟小齐腻歪在一起鄙视我了,我是不是也变变态了?”

蒲熠星认真思考,认真提问,认真怼人。


“蒲——熠——星。”

周峻纬暗哑的声音充满了危险。


“那你说,他喜欢我吗?”

蒲熠星充耳未闻,甚至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有些局促。


“我觉得十有八九吧,他都愿意来见你朋友了,说明他想融入你的生活圈子。”周峻纬分析。


“嗯,有道理,他肯定也喜欢我。你等等,我去订束花。”

蒲熠星转身撒腿就跑,跟个愣头青似的。


“诶你干嘛?”

周峻纬一把拽住蒲熠星。


“表白啊,你当初不就用的这招?我借鉴借鉴。”蒲熠星理所当然。


“那你也好歹问清楚啊喂,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推测,就算他喜欢你,也不一定喜欢到哪种程度,你俩这才认识一个月,急什么?”

周峻纬觉得蒲熠星的恋爱指数几乎为零,光凭自己是找不到男朋友的那种。


“我怕他被抢走。你是不知道,他身边就一直有一个beta学长,潜在危险太多了。”

蒲熠星一拳锤到手心,目光坚定。


“呵,加油,兄弟,你的追妻路漫漫。”

周峻纬拍了拍蒲熠星的肩。


“你俩聊什么呢?快点!”

前方齐思钧从包厢里探出半个身子。


“哎!来啦!”



包间里

坐在郭文韬右手边的齐思钧看着郭文韬突然猛的惊呼一声,

“诶!”


“怎么了?”

郭文韬转头问他,蒲熠星和周峻纬也闻声而动。


“文韬你!你是不是拍过杂志?城市画报的!”

齐思钧一脸兴奋,掏出手机翻相册。


“城市画报?好像是拍过,其实我自己拍过什么我自己也记不住。”

郭文韬想了想,腼腆一笑。


“诺,这个,我当时就觉得你特好看,还给峻纬看来着,是不是峻纬?”


“好像是,我说怎么觉得文韬眼熟。”

周峻纬附和着。

齐思钧举着手机给郭文韬看,那是一张郭文韬的侧颜照,他正在画画,配文是“新生代明星画家郭文韬”,右上角是城市画报的花字。


“有点印象,好像是我去年参加完美国的艺术画展之后拍的。”

郭文韬看起来不甚在意。


“美国画展?哥,亲哥,我以后能抱你大腿不?”

齐思钧眼神都变了。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郭文韬连连摆手。


蒲熠星看着他这样子眼神又热络了几分,看的周峻纬都忍不住捂眼,兄弟,咱也稍微注意点啊。



齐思钧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峻纬和蒲熠星说完悄悄话之后,蒲熠星就一直盯着文韬看,还殷勤得不像话,他想问问峻纬,可是又被他那一脸的慈祥模样憋了回去。


而且……

“韬韬,吃这个,”蒲熠星又给郭文韬夹了一筷子鱼,“这个好吃。”


“我够了,你吃吧。”

好不容易接受了蒲熠星莫名其妙的韬韬不绝,郭文韬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快不认识韬这个字了。


“文韬,喝酒吗?他们家自己酿的酒挺好喝的,度数也不高。”

齐思钧拿过来菜单。


“可以喝一点点,我酒量很差的。”

郭文韬腼腆地笑笑。


“尝尝嘛,不至于。”

齐思钧如是想着。



不——至——于——


“小齐,嗝,这个酒……还真挺,嗝,好喝。”

齐思钧看着刚刚抿了两小杯酒的郭文韬此时满面红霞,声音都有些轻飘飘的。他咂咂舌,这才想起来,如果是不常喝酒的人喝了这种酒,就很容易上头,看来郭文韬还真不是谦虚,他是真不能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峻纬看了蒲熠星一眼,又看了郭文韬一眼,决定作为蒲熠星的亲属团,为他助攻一下,他早日脱单自己也能早日摆脱干妈的夺命连环call。


想了一会,他缓缓开口:

“诶文韬我给你讲个蒲熠星小时候的故事吧。”


“周峻纬不带你这样的,破坏我形象。”

蒲熠星连忙出声制止。


从小一起长大的坏处就是,自己从小干过的所有糗事都能被对方记住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出来打击报复。而记性不好的坏处就是,他除了周峻纬小时候获过什么奖以外,其他的都没怎么记住。


“讲嘛讲嘛,文韬你说呢?”

齐思钧反应很快,绝不让话掉地上。


“行啊。”

喝醉了的郭文韬极好说话,除了脸红扑扑的以外看着还挺正常。


蒲熠星看郭文韬兴致不错,也没有再阻止周峻纬,只要他喜欢,形象算什么?只不过日后怎么收拾周峻纬就另当别论了。



“那会大概十三四岁吧,蒲熠星不知道从哪弄回来一小袋糖,跟宝贝似的放在一个盒子里,每天也不吃,就是隔着袋子看,一边看一边数,也不管数不数得清,数乱了就笑,还不许别人碰,就差给供起来了。导致我那时一度怀疑他脑子出问题了,或者被外星人带走了。”


郭文韬把手撑在两边,一边听一边笑,对上蒲熠星的目光还插了一句,

“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蒲熠星傻乐。


周峻纬翻了个白眼继续讲,


“完了呢,我那会儿也小,他不让我碰我就偏要碰,于是就趁他出去的时候把他那袋糖翻出来偷偷尝了一口,结果他突然回来撞见了,吓了我一跳,那一袋糖也就不小心被撒出去,全掉进鱼缸里了,糖也不大,还没等捞就被鱼吃完了,蒲熠星气的差点把我和那些鱼一起剁了。之后他就闹,非要我还他糖,给他买了一模一样的也不行,就要原来那袋,连着在我家呆了一周就是不走,后来还是趁他闹累了睡着的时候连夜把他扛回去的,蒲熠星后来还记了我好几个月的仇呢。记得不?”


“那能忘了?那个糖当时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蒲熠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似乎有些耿耿于怀。


“你俩小时候还真幼稚,对不对文韬。文韬?文韬?”

齐思钧见郭文韬楞着不说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啊?”郭文韬的脸此时已经不那么红了,他十分清醒地看了看蒲熠星,问道,“那个糖为什么对你那么重要啊?”


“因为那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送给我的。”

蒲熠星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甚至有点憧憬,


“我记得上初中那会儿我值周,晚上走的挺晚,路过四楼时听到美术室有动静,进去一看发现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在偷偷画画,他给了我一包糖让我别说出去,还跟我讲了他跟绘画的故事和梦想,当时的我,挺有感触吧,我觉得我俩挺像的,我也想像他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我后来选择了写作。他当时告诉我说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来画画,我了和他一共待了三个晚上,但期末考试之后我却再也没见过他了,挺可惜的,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蒲熠星语气里满是对于初恋夭折的遗憾,周峻纬那是恨铁不成钢,煽情是对的,但是你tm也别往反方向煽啊!



郭文韬静静听着,偷偷笑了,

“衡阳中学?”


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蒲熠星诧异,

“你怎么知道。”


郭文韬语气里满是轻快,

“我初中就在衡阳念的,只不过初三转走了。”


“你……”

蒲熠星瞪大了眼睛。



“初二临近期末的时候,我父母不让我画画,怕影响学习。所以我就晚上在美术室偷偷画,有一次不小心碰倒了水杯,引来了一个还没有走的男生,我给了他一包糖,让他别告诉别人。”

郭文韬说话甜甜的,还呈着醉态,可爱极了,和平常一点也不一样。



在场除了文韬以外的三人都沉默了,蒲熠星是因为震惊加惊喜还没反应过来,周峻纬是因为诧异外加觉得自己这不是助攻是直接点了火箭,齐思钧就比较简单了,他满脸都写着“这也行?你们怎么还不结婚?等着我马上去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哦这位先生你愿意吗?哦他愿意!”


周峻纬喃喃:

“这缘分……”


齐思钧接茬:

“妙不可言……”



兄弟,你这还需要我助攻?




第二天醒来的郭文韬头有点疼,他坐在床上足足十分钟才把昨晚的事全想起来,想到蒲熠星说“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的时候,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咚咚”


“韬,文韬你醒了吗?”


“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郭文韬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蒲熠星推门进来,身上还围着他的围裙,

“头还疼吗?我给你做了早饭,豆浆三明治。”


郭文韬有些诧异,

“你还会做早饭?”


蒲熠星笑了,

“不会啊,但我可以学,你要是喜欢,我每天做给你吃。”


郭文韬掀开被子下地,跟着蒲熠星坐到餐桌旁,蒲熠星做的早餐意外的还不错,他伸手去拿面包,却被蒲熠星把盘子端走了,


“洗手。”

蒲熠星学着郭某人的语调。


“噗”

郭文韬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然后朝室友伸了伸爪子,“你看,不脏,能不能不洗啊?”


“不行,去洗。”

蒲熠星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不容置疑的话。


“哦。”

郭文韬走向洗手间,鼓了鼓嘴,软软的,直直撞在蒲熠星心里。


真好,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能一眼就喜欢上你,年少时的心动是成年后的陪伴,兜兜转转我们还是相遇了,真好。



郭文韬脸上藏不住的笑容,直到他看见,厨房垃圾桶里,那几块炭黑炭黑的不明物体,以及灶台上,那只不忍直视的锅时,戛然而止。


“蒲熠星。”


“嗯?怎么了?”


“你还是别学做饭了。”


“为什么啊?不好吃吗?”


“不是,是咱家经费,负担不起。”




这几天,郭文韬有些忙,连着接了几个大单子,还出了三天的差去外地参加活动,每天早出晚归脚不沾地。蒲熠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有时候一出门就是一整天。


某天,郭文韬起晚了,叼着面包急匆匆地往外走,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按时完成,忙碌的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忽然,一个几天没见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蒲熠星你干嘛?我要迟到了。”

郭文韬催促道。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蒲熠星堵的严严实实。


“不知道,八九点吧。”

郭文韬又看了看表。


“八点,必须回家,今晚说什么也不准加班。”

蒲熠星语气坚定。


“行,我肯定回来。”

郭文韬满口答应。


“说话算话啊,路上小心。”

蒲熠星开心了,让开门。


“好,一定。”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七点半,郭文韬和林秋白送走客人,不约而同地瘫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今晚,打算怎么过啊?”

林秋白坐起身问他。


“什么怎么过?和以往一样啊,回家,睡觉。”

郭文韬瘫着不想动。


“可今天七夕啊,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林秋白问的很含蓄。


“七夕?”郭文韬一骨碌爬起来,“我给忘了!怪不得蒲熠星让我早点回家!”


“你们真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林秋白震惊。


“没有,没,没在一起。”

郭文韬连忙摆手,话音落下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低下头,看到浅绿色的衣摆,他今天的内衬不是那件白衬衫了,因为蒲熠星说不好看。


“那个蒲熠星这么能忍啊?还不跟你表白?”

林秋白打趣道。


“别瞎说,万一他不喜欢我呢,他身边的优质omega不少,我都排不上号。”

嘴上虽这么说,郭文韬还是加快了收拾东西的步伐。


“他要是不喜欢你,就是他眼神有问题,有很大问题,你这么优秀……”

林秋白凑到跟前撑着柜子说。


“有空谈我的八卦不如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听说阿姨前天又骗你去相亲了?”

郭文韬推开他。


“别提这事,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忆。”

林秋白痛苦状让开了路。第一次见面就差点被拐到酒店去,任谁也会有心理阴影的。





蒲熠星盯着墙上的表,八点整,韬韬还没回来,八点过两分,韬韬还没回来,八点过五分,韬韬还没回来,八点二十,韬韬还没回来。蒲熠星看了一眼旁边的礼物盒,轻轻敲了两下。


终于,在分针指向六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就是郭文韬急急忙忙地换鞋进屋,

“不好意思阿蒲,我今天堵车了。”


“没事,等你,多久都不嫌长。”


“诶你别,肉不肉麻啊。”

郭文韬语气都有些颤。



深呼吸,一回头,蒲熠星举着一束花,是粉色和蓝色的满天星,花瓣繁多,是极盛的挚爱。


“韬韬,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郭文韬还是快要溺死在这双多情的眸子里了,温柔,绚烂,还有,满满的他。像极了漫天繁星,却只为他一人而亮。


大抵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蒲熠星吧,郭文韬如是想着。


他幻想了很久的事情,如今成了现实,可是,他却犹豫了。


“阿蒲,我……”

郭文韬挣扎一番,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


郭文韬没有直接答应,直到蒲熠星眼里光一点一点退去,


“韬韬,你在顾虑什么吗?”

这是蒲熠星少有的严肃。


“咱,咱们身份不一样,如果真在一起了,你也还有退路,但我玩不起……更何况你身边又不止我一个……”

郭文韬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言地低下头。


“所以,你是觉得,我只是玩玩,连同初中的时候。”

是肯定语气。


“对不起,但,我不知道这份感情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越说越死,郭文韬死死地咬住下唇。


“我是认真的,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蒲熠星放缓了语气,手中的花仍然举着。


“那你手机里那些omega呢?你对他们也这么说吗?”

蒲熠星避着他出去接电话的样子,每每都让他认清自己一次。


“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现在就全删了。”

蒲熠星急忙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扔。


“别,别让我有负罪感。阿蒲,你要不还是再想想吧,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郭文韬言毕,绕过蒲熠星回了房间,关门声打在他们心上。


“咚!”


门内的郭文韬跌坐在地上,理智最后还是战胜情感,蒲熠星的爱打乱了他的所有生活,他做不到放弃所有,去换一段现在看着不真实的梦,说到底,蒲熠星还是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门外的蒲熠星手里的花应声落地,他从来不知道郭文韬居然是这么想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还要管这么多东西。看着通讯录里那些眼熟或不眼熟的名字,他突然想起了周峻纬的一句话,

“把你这风流成性改改吧,省的将来后悔都没门。”

“切~我等着你那一天”

删除,删除。

蒲熠星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说到底,可能还是自己不够喜欢吧,不过是感动了自己,耽误了旁人。可是,心为什么会有点疼呢?



旁边的大盒子里发出了些许微弱的抓挠声,蒲熠星打开盖子,一只黑白相间软软糯糯的小奶猫探出头来,歪着脑袋蹭了蹭蒲熠星的手。像极了郭文韬。


“你没有人要了,”蒲熠星轻轻对着猫说,“我也没有人要。”


小猫似乎听懂了似的,整只猫都压在了蒲熠星手上。


“不是我,是那个哥哥。”

蒲熠星把猫抱出来搂在怀里,然后一步一步地挪到郭文韬门口。


正在踌躇怎么说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两人一猫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给,七夕礼物。你不收我,也收了它吧。”

蒲熠星把猫猫举到郭文韬面前,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谢谢。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郭文韬接过猫,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我也只会有你一个好朋友。”

嘴比脑子快。


郭文韬没再说什么,只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抚着小猫,还好。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郭文韬抬起头,有一些变相的示好意味。


“都行。”

蒲熠星抬起手,又放下了,笑的让人难过。




郭文韬难得的起晚了,他睁开眼,就见日头高高挂起,冬日里的暖阳刺得人睁不开眼,回想起昨晚,他又躺下了,头一回放肆的没起床。


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呢?


哦对了,是蒲熠星!蒲熠星没叫他起床。



郭文韬翻身下地,一打开门就见一只软萌萌睁着眼睛看他。像极了蒲熠星。


“你爸呢?”

郭文韬语出,又感觉不太对劲。


“喵~”

小猫抖抖身子,用爪子刨了刨地上一个木牌。


郭文韬捡起来一看,“姓名:蒲瓜蛋”


“你爸……你哥真不会取名。”

郭文韬掂了掂手里的牌子,给小瓜蛋放了回去。



蒲熠星不在家,不过猫粮和水是满的,昨天的满天星被插到了花瓶里,鲜艳的扎眼。



他们之间,真的能回去吗?郭文韬不敢想,也不敢求。





“说实话,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第二回硬气,第一回是初中时那个糖。”

周峻纬开着车,顺便对身边的蒲熠星说。



他们刚刚回蒲家了。本来他还不知道蒲熠星为什么突然回家,在看到蒲熠星十分淡然地说出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先同意一下,然后我去追他。”

之后,就和蒲父蒲母一起愣住了。


“你确定人家看的上你?”

这是反应过来的蒲母。

“你就算了,别耽误人家。”

这是反应过来的蒲父。


周峻纬:“……”


蒲熠星:“他是个普通人,所以为了他,我决定放弃公司继承人的位子。”


蒲父:“你决定好了?就算他可能不跟你在一起?”


蒲熠星:“我会对自己负责,我也不是临时起意,我不适合经管公司,表弟比我更合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知道,我现在只能怎么办。”

蒲熠星开口。


“我早就说过了,你迟早会后悔的,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么。”

周峻纬对蒲熠星实在没法。


蒲熠星难得的没有回怼回去,他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静静地看向车窗外,想着家里的人。


“唉~你呀……”

周峻纬摇摇头。




郭文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蒲熠星了,早上起来只有瓜蛋在他门口蹲着,晚上困得不行睡着了也没等到蒲熠星回来。


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跟自己说搬走了?


郭文韬莫名委屈,明明是蒲熠星先挑的事,让他心神不宁后,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就走了,凭什么啊?




“文韬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啊。”

林秋白在第三次看到郭文韬画画出神之后,忍不住说了出来。


傻子也能明白是因为谁。


“啊?对不起,最近状态不太好。”

郭文韬放下笔,再一次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夕阳。


“唉~”

林秋白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手机震动,号码还算熟,只好开门出去接电话。



郭文韬看着窗外夕阳晕染的晚霞,红的似血,橙的绚丽,粉的……像极了茶几上的那几束满天星。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郭文韬使劲摇摇头。



“文韬,刘编的电话,邀请你晚上去参加一个画家宴会,去吗?”

林秋白走进画室。


“刘编的邀请,那不能不去吧。”

郭文韬擦了擦桌上的油彩,又整了整桌布。


“那行,注意安全啊,有事打电话。”


“好。”




所谓的聚会在附近酒店的包间,郭文韬径直过去了,人不少,看着嘈杂吵闹,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门口站了一会后,他走了进去。


“文韬!你来了!我们的大画家终于到了哈。”

一个满面笑容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


“画室有些事情耽搁了,希望没有搅了刘编的兴致。”

郭文韬因为烟味微微蹙眉,嘴角就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没事,你人来了就行。不过这酒可是得罚啊。”刘编端起了酒杯。


“刘,刘编,我不能喝酒的。”

郭文韬向后退了一步。


“小郭这是不给我面子?”

男人仍然笑容可掬,语气却强硬地不容拒绝。


画室一直是和刘编的杂志社合作的,怎么着都不能得罪金主爸爸。


“应该的,应该的。”

郭文韬端起酒杯,微举致意,然后一口闷。


“好。”

刘编眸子暗了暗,微笑。带头鼓掌。




一墙之隔,是省电视台的工作聚餐。


齐思钧笑着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准备出去透透气,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隔壁包厢。


“文……韬?”

微醺的齐思钧眨眨眼。


不可能,看错了吧,文韬怎么可能来参加酒会呢,他不是不能喝酒么。




包厢里,郭文韬被按着坐在沙发里,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


“文韬你最近看新闻了吗?”

姓刘的明显想找话题聊聊。


“没有,我不太爱看新闻的。”

郭文韬想走,可现在不由他。


“那你应该不知道,蒲氏集团听过吗?董事长的亲儿子昨天刚刚宣布了放弃继承权,哈哈,你说他傻不傻,几个亿呢,说不要就不要了。”

另一边的一个人说。


蒲氏集团?

郭文韬心里咯噔一下。

“董事长的儿子叫什么呀?”


“叫什么?好像是叫蒲什么星吧。”

那人用力回忆了回忆。


“蒲熠星?”

郭文韬声音陡然增大。


“诶对,好像就叫这个。”



郭文韬愣住了,就连旁边人叫他他都没反应,给他倒酒他也木讷地喝了,满脑子都是某个人的样子。




齐思钧站了一会儿,回到包间,凑到一个同事身边,百无聊赖地问:

“诶你知道隔壁是干什么的吗?”


“不清楚,貌似是个什么杂志社吧。我听见有人叫一个男的什么编。”


“杂志社……画室……有点关系啊”


齐思钧又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小齐你又出去啊?”


“昂,很快就回来,你们先玩。”



这次推开包间门,门外两个交谈的beta男人应声而停,待看到不认识的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齐思钧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只不过声音小了一些:

“这药他从哪儿弄来的……够狠啊。”


“那可不,他都肖想了那个冰美人多久了,知道人家是omega之后就已经蠢蠢欲动……逃不了咯!”


“姓郭那小子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那些名声钱好像也不是正经来头。”


“是么?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齐思钧边假意向前走边听的心惊胆战,瞬间酒醒了大半,他绕过那两个男人从隔壁包厢的门往里看,只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情急之下,他干脆直接按开了门把手,门内声音戛然而止,差不多十几个人的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聚拢,大多是不友善的。


郭文韬被堵在角落里,显然是已经不行了,就连齐思钧进来也没感觉到,身边看着不怀好意的男人不停地让他喝酒,他也一直在推拒,但还是不得已抿了两口。


齐思钧咬咬牙,这里的人肯定大多都和那个什么编同流合污,硬闯他肯定是打不过的,

“抱歉,我走错了,真是对不起!”


齐思钧把播音科班的实力都拿出来了,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宣布获奖感言的呢。


只可惜,想让听到的没反应,不想让听到的正用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盯着他。可恶,文韬这是碰上老手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齐思钧看了看郭文韬,转身重重地关上门然后飞快地跑出了点距离,掏出手机,拨号,


“喂?小齐?怎么了?”

蒲熠星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他刚刚忙完了所有的事,现在累极了。


“南北路星悦酒店,三楼五包间,文韬被灌酒了,我还听见……”


“灌酒?!”


“咚!”

那边一声重响,再没了声音,齐思钧慌忙喊了几声,却只听见急切的摩挲声和风声。无奈,他挂断电话,又给周峻纬发了个微信,随即连忙转身回去找文韬,脑子里把这辈子的所有尴尬借口都想了一遍,话说出来还是有些颤抖。


郭文韬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周围人声鼎沸。他本身就没什么经验,还被不自知地灌了不少,他能感觉到好像有手在无意地碰他的腰,他下意识地去躲,混沌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蒲熠星。


蒲熠星你去哪儿了?你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找我


蒲熠星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蒲熠星你在哪儿啊


蒲熠星我害怕


蒲熠星……



“嘭!”

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拿着话筒已经唱了五首歌的齐思钧松了一口气,趁着混乱扔下话筒,从蒲熠星身边冲出去,顺便低声说道:

“人在那个角落。”


门外的周峻纬被小狐狸撞了个满怀,却并不松开,紧紧的搂着面前的人儿,闻着他发间的栗香,才感到一阵心安。



蒲熠星满脸阴鸷地看着包厢里的人,然后三步两步走到那个角落,伸手就要去抱郭文韬,却被身边的男人拍开,

“你谁啊?”


“我是他男朋友。”

蒲熠星声音暗哑,alpha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证明?”

男人仍不放手,但气势上已经输了一截。



“韬韬,你看看我,我是谁。”

蒲熠星坐到郭文韬身边,瞬间温柔的不像样。


“蒲熠星~”郭文韬晃晃脑袋看清眼前的人,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长时间的委屈一时之间宣泄而出,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他一把搂住蒲熠星,埋在那人肩膀上泣不成声,再说不出一句话。


“蒲熠星?蒲氏集团的蒲熠星?!”

有人认出了他。


蒲熠星把郭文韬打横抱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没错,就是我。我是郭文韬的未婚夫。”


“你们谁但凡要是敢动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地看着蒲熠星抱着人走了,随后鸦雀无声。



蒲熠星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一眼就看到周峻纬的车在朝他们响喇叭,齐思钧从副驾驶探出头来,满脸担忧。

“谢了。”

蒲熠星抱着人上车,对着前面的周峻纬和齐思钧说。


“不谢,”周峻纬朝满脸潮红的郭文韬努努嘴,“嫂子?”


“现在还不是,等领了证才是。”

蒲熠星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怀里的郭文韬已经睡着了,极为不安分地拱了拱。




回到家,蒲熠星想先把郭文韬放到床上,奈何人儿抱的他太紧,怎么着都不松开,一折腾反而给弄醒了。


“蒲熠星~我好难受~”

人间波浪线声音软到了极点。


“乖,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

蒲熠星喉结一动,伸手去拉开郭文韬环着他脖子的手。


“不要~你别走,我好害怕,你去哪儿了。”

说着说着,郭文韬就又带了哭腔。


“不走不走,你别哭啊,我在呢,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蒲熠星一阵心疼,顺着郭文韬,躺在了他身边。


“混蛋……我想你了。”

郭文韬呓语。


“嗯?韬韬你说什么?”

蒲熠星轻声问。


“难受……”

郭文韬蹭了蹭,身上的香草味愈渐浓烈。他的抑制贴应该是刚才被蹭掉了。


“他们给你下药了?!”

蒲熠星起身就想往外跑,这谁能忍住?郭文韬是在挑战他的生理极限。


“蒲熠星~”


蒲熠星站住了,他疯狂抑制住自己的反应,苦笑一声,走了回去,他就是他的极限。



郭文韬一碰到蒲熠星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却又被薄荷香激的全身无力。


“韬韬,可以吗?”

蒲熠星的声音,小心翼翼又带有魔力。


“嗯。”

郭文韬的声音,九曲回环,像小猫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草与薄荷交织在一起,甜腻的让人心颤。





郭文韬是被抓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瓜蛋趴在他身上,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人。郭文韬也向身边看去,嗯,熟睡的蒲熠星确实好看,等等,蒲熠星!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郭文韬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扯过被子就蒙上了脸,倒是吵醒了一旁的蒲熠星。


蒲熠星带着笑意的慵懒气息撒在郭文韬耳畔,

“韬韬,起床了~”


“我不起。”

闷闷的,还带着些羞涩。


“韬韬怎么ze个样子哦,睡完就不认人的嘛?”

蒲熠星委屈,昨天还热情乖巧的人儿今天就不肯见他了。


“你闭嘴!”

郭文韬恼羞成怒,如果不是没力气,他甚至都想把蒲熠星踹下床。稍微动了动身子,发现除了有些累,意料之中的酸痛感并没有出现。蒲熠星到底还是没舍得做最后一步。



“韬韬。”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


“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我知道。”我也是。


“韬韬。”


“嗯?”


“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了,我们结婚吧。”

我不想再感受一次失去你的感觉了,就让我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吧。


“好。”

这一声,轻轻的,颤颤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心动。


年少时的惊艳是成年后的岁月,真好。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遇到你,还好,现在,也不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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